裕的眸光冷了两分,淡声道?:“孤怎么从未听说霍世子对元朝郡主有这份心思?”
这话,似隐隐带着敌意。
霍凛听出来了。
“之前郡主有婚约在?身,臣自?然不能做出不合时宜之举。”霍凛坦然回,“如今郡主解除了婚约,臣这份心思自?然不用再藏下去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臣虽不敢称是君子,但也想娶自?己心仪的姑娘为妻子,一生护她爱她,珍之重之,与?她相守白头?。”
相守白头?。
晏长裕冷冷看着他。
两人的谈话没有避着其他人。在?场的能混到今日的地位,可都?不是傻子,自?然都?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那隐隐升起的敌意。
与?霍凛交好的人心中俱是咯噔一声。
元朝郡主与?太子殿下曾有婚约一事?,世人皆知。只是在?此前,他们都?未把此事?放在?心上,毕竟谁都?知道?太子殿下对郡主无意,这婚约本就是一场错误。
所以他们才会坦然打趣霍凛。
然如今瞧着,太子殿下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,似乎并不是不在?意郡主。
“霍世子倒是有心,想来未来定会是个好夫君。”
半晌,晏长裕淡声赞了一句。
明明是夸赞,但众人却?听出了一丝不对劲,隐隐像是讽刺。
“太子殿下过誉了。”霍凛面?色不变,拱手回,“这本就臣应该做的。”
什么叫本就是他该做的?
晏长裕心头?忽然冒出一簇火,转瞬间,就已是燎原。
“霍世子还是慎言为好。孤记得,镇国公府还未应下这桩亲事?。”他冷漠地看了霍凛一眼,声音冰冷,“若亲事?不成,这些话传了出去,影响不好。”
“谢太子殿下教诲,臣谨记。”
霍凛恭声应,“臣定会谨言慎行,绝不会让人妄议郡主,让流言伤郡主一分一毫。”
说这话时,他淡淡看了晏长裕一眼,忽然补充了一句,“也请太子殿下能言出必行。”
这话一语双关。
一是指不久前元朝因与?太子的婚事?遭受许多流言蜚语,二?似乎又有提醒太子不要忘记自?己曾说过的话。
既然不喜欢,那便不要出尔反尔。婚约既退,两人缘分便尽,莫要回头?。
晏长裕当即听出了他的话中内意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?己心底的杀意。不过也就是一瞬,他倏然反应了过来。
“不用霍世子提醒,孤记得自?己说过的话。”喉间又涌上了一阵腥甜,抿唇间,一股腥浓,“世事?无常,结果未出,霍世子也不要高兴得太早。”
扔下这句话,晏长裕便转身大步离去。
他没有坐马车,而是一路走回了东宫。哪怕腿上剧痛无比,他依然没有停。莫名的,那一刻,他不想在?人前示弱。
尤其是在?霍凛面?前。
直到回了东宫,重新又上了药,夜深人静时,晏长裕才蓦然惊醒了过来。意识到自?己这一系列的反应,他脸色越沉,不过却?冷静了下来。
卫元朝不会同意这桩亲事?的。
昏暗的卧室里?,晏长裕闭上眼,眼前又出现了那道?靓丽的身影,以及她清脆坚定的话语。
“晏长裕,”少女站在?他面?前,仰着头?,固执又认真?地说,“我卫元朝没那么容易被吓跑,不到最后一刻,我不会放弃。”
“你不用再劝退我了。要我放弃,只有一种情况。”至于是什么情况,她却?是没说,只笑着道?,“你记住,我若要嫁,只会嫁给我的意中人。除此之外,不会有第二?个选择。”
所以她不会嫁给霍凛。
绝对不会。
晏长裕闭上眼,终于沉沉睡了过去。
元朝去父亲去了信后,想了想,又给虞晋去了信。如今在?世,她便只剩下爹爹与?师兄两个家人,这些事?自?然不能瞒着他们的。
况且,霍凛与?师兄是同僚,又是上下级,两人接触自?然不少。想来,师兄对这位霍世子有些了解。
江明府距离更近,加之虞晋也才出发不久,刚到江明府,便收到了元朝送来的信。此去剿匪,虞晋带了两万兵士,数量庞大,自?然不能随意进城。
加之他也怀疑江明府山匪与?官府的关系,因此在?知府来请他移步时,暂时拒绝了。
两万大军没有进城,而是在?城外驻扎。
“王爷,京中来信。”
副将把信送了上来,“是镇国公府送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