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绝不会他那张脸一样温和可亲。
“说起来,这事儿还需要你帮忙呢。”谢弥山坐的笔直,手掌扣在桌上,宠辱不惊的样子。
邬合咏并不说话,只等着他的下文。
谢弥山也不开口,一直在审视着邬合咏的表情,等他觉得缄默的时间已经够久,足以击溃邬合咏的内心时,方缓缓道:“邬大人,想报仇吗?”
“报……报仇?”邬合咏猛地抬起头,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。
说起来,现在自己最恨的两个人,可是江施德和谢枕石,江施德他自个儿已经解决了,只等着看他身败名裂,至于谢枕石,他可不敢在谢弥山的面前说出来。
可谢弥山似乎能猜透他的心思,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,语气放的极缓,像是在蛊惑人心:“我弟弟给你又惹了一桩麻烦,想不想教训教训他?”
他这话说得邬合咏惴惴不安,生生咽下口中堵着的那口气,就是不敢回应。
“你大约还不知道吧,其实除了逼你给温止言洗清冤屈,连你在那金屋藏娇的宅子里杀人的事情,也是他的手笔……”谢弥山不紧不慢的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,一一说了个清楚。
邬合咏身在局中看不分明,就算知晓其中有可疑之处,为了尽力与自己撇清,也不敢进一步探求,可他这个局外人没有这样的顾忌,他把与宅子里有关的桩桩件件都串联起来,再找到与之有关的人,能够将整件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正是因为看明白了,他才觉得他这个弟弟果真是聪明了,能周旋于两头,给别人挖陷阱了。
邬合咏听得眼睛发直,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辩解道:“你说的那些都不可能,我那天是亲眼看见那姑娘死在了床上,连身上的伤疤,都是我拿我那根……嗯……我打的。”
话说到这个地步,他也没顾忌了,索性将一切都和盘托出,又忍不住抱怨:“其实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,不过是死了个娼妓,但偏偏就遇上这么多麻烦。”
“你倒是看见了那些伤疤,你可曾看过那个人,是不是前一晚躺在你床上的人?”谢弥山有些不耐烦了,说话的语气也不像适才一样轻松平和。
他真是不懂,都做上知县位置的邬合咏,居然是这样一个蠢货,脑子不灵光还则罢了,连说话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愚蠢,想来邬合咏的心思都用到玩弄姑娘上头了,亏得他还觉得邬合咏能将麻烦事都推到江施德身上,理应算个聪明人,现在看来,那些计谋恐怕都不是他所为吧。
“我没看她的脸,但我觉得就是同一个人,我抱着她的时候,感觉都是一样的。”邬合咏还在梗着脖子辩解,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。
“果真是个眼瞎耳聋的蠢货。”谢弥山再也忍不下去,出声便是辱骂,骂完他又觉得自己可笑,居然跟这样入不得眼的东西共处一室。
他捏了捏鼻上的山根,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,再不愿同邬合咏多说一句,摆手招了招周安,只道:“咱们走吧。”
邬合咏看他要走,还能厚着脸皮上前挽留,试探的询问:“谢公子,我信您说的,我信您说得,那您适才说得报仇……”
谢弥山顿住脚步,“我不管你信不信,若是你想报仇,以后就不要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,会让我觉得跟你共谋,压根是在浪费时间。”
他的作为有些欲擒故纵的意思,若不是想好跟邬合咏共谋,那他今日也不会来了,不过是没到想到此人竟是这样的酒囊饭袋罢了,不过蠢一点也好,更能任他拿捏。
“好好好。”邬合咏连连点头,又有些不解的询问:“谢公子,您容我再问一句,那位可是你的亲弟弟,您为什么要……”
“亲弟弟怎么了?”谢弥山讥笑着轻嗤一声,一字一句的回应:“什么不听话,都得好好教训一番。”
邬合咏连忙应是,阿谀奉承着又请他坐下,“您是长兄如父,他不听话,是该好好教训他,只是不知道,您打算如何教训他,要不给他使使绊子,让他吃点苦头?”
人家两人是亲兄弟,他想着就算是教训,谢弥山这当哥哥的,也不会太过,顶多是小施惩戒罢了,这也没问题,只要让他出了心里那口恶气就好。
“不,他现在心思已经跑了,使绊子哪能教训他。”谢弥山自顾自的摇摇头,沉默片刻之后,探过身子去凑近了他,曼声道:“我要你除掉温止言,让他前功尽弃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邬合咏惊惧不止,偷偷抬起头来瞄他的神色,等窥见那张浮着笑意的面容,只觉得后背发寒,他上牙打着下牙,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:“可温止言不是……不是您的岳丈吗?您若是除掉他,那他的女儿岂不是要恨……恨透了你。”
谢弥山不在意他的恐慌,只是朝他古怪一笑,“温止言现在还不是,不过等他死了,大概就会是了。”
温流萤他已经是势在必得,可是照现在这境况,他是没有机会得到她了,但若是温止言死了,那他的机会就来了。
至于她恨不恨他的,那又有什么重要?左右他只是想